20050328

記剛上高二時留夜自習的某件事。


育德和書帆特地拿至教室給放給我聽。

一時間淚流滿面,人世間竟有此抱柱守約。


當時你和我一人一隻就著隨身聽的耳機,

一遍又一遍地反覆聽著這首歌,

那個時候CD隨身聽並不普遍,

書帆學長的是卡式隨身聽,

我們就這樣不停倒帶回去,

在倒帶的時候,為歌裡的情境不發一語。

我還記得是B面第一首。


在林慧萍歌聲進來時,

我難過得不可自抑。

你紅著眼睛說,你剛剛已經哭很久了

雖然知道現在又要陪我哭....


現在你過的好嗎?

還是一樣愛哭易感嗎?



其後連袂至金石堂尋找原文,深覺歌詞口白改編得好,

多了兒子卻少了想像,不免畫蛇添足也。


此曲後來被張作驥導演引為"美麗時光"中文主題曲,

歌詞雖不見得相合,但那曲中切切的吉他撥絃,卻依然低迴不已。
















詞:李姚 口白:黃舒駿 演唱:林慧萍

(口白起)  

火車站的候車室,時常坐著一位打扮整齊的中年婦人,

手裡抱著一個老式皮箱,

游目張望,似乎在期待什麼。


第一次見到婦人是他高中的時候,每天夜裡從桃園通車到台北補習,

深夜十一點回到桃園,婦人總是準時的坐在候車室的木椅上,

等待的只是不安的眼神,端整的打扮,好像在等待著某一位約好的人。


起先他沒有特別留意她,可是時間一久,

尤其是沒有旅客的時候,婦人就格外顯得孤寂。


有一天他終於下定決心,在候車室等待那婦人離去,

一直到深夜,一直到凌晨一點,婦人才站了起來,

走到候車室的黑板前,用粉筆寫著:  

       水:  等你沒等到 我先走了  英留

那時他才知道,原來候車室長久以來的這則留言,是出自那婦人。


後來車站的老人告訴他,婦人已在候車室坐了二十幾年了,

有人說,她瘋了,有人說,曾看見她打開皮箱,

箱裡裝的是少女時代的衣服。


大部份的人都說,在二十幾年前的一個夜晚,

英和她的水約好在車站碰面,

要私奔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,可是叫水的那個男人卻缺席了。


有一天他回家的時候,不再看到英的影子,

問了車站許多人,都不知道為什麼,

這風雨無阻的婦人,那一天,沒有來。


第二天清晨,英殘缺的身體被發現在鐵道上,

皮箱滾到很遠的地方,旅客留言板上有她的字跡,只改了幾字:


      水:   等你三十年,我先走了   英留
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就這樣   斷了線

就真這樣  不再相見

飛出了世界   飛出天邊

飛到另外一個  沒有我的天

經過許多年  所有的眷戀

漂流在時空裡  沒有終點

人生是一張  泛黃的相片

而我站在車站靜止的畫面



【林清玄原著‧資料來源:玫瑰海岸 九歌出版社】

             等 待 的 月 臺

桃園火車站的候車室,時常坐著一位打扮齊整的中年婦人,手裏抱著一個老式皮 箱,游目張望,似乎在期待什麼。


他先注意到的不是那婦人,而是皮箱,那皮箱的外表已經完全剝落了,露出皮革 粗糙的粒子,皮箱四周鑲著紅銅的邊,他一眼就看出,那曾經是非常精緻而且牢 固的皮箱,但皮箱的那個時代彷彿已經消逝了。


第一次見到婦人,是他高中的時候,每天夜裡從桃園通車到台北補習,深夜十一 點回到桃園,婦人總是準時的坐在候車室的木椅上,等待著的姿勢,不安的眼神 ,端整的打扮,好像等待著某一位約好的人。


起先,他沒有特別留意她,可是時間一久,尤其是沒有旅客的時候,婦人就格外 顯得孤寂。有一天,他終於下定決心,在候車室等待那婦人離去,一直到深夜落 雨,一直到凌晨一點,婦人才站起來,走到候車室的黑板前,用粉筆寫著:「水 ,等你沒等到,我先走了。英留。」那時他才知道,原來候車室長久以來的這則 留言,是出自那個婦人。


英是她的名字,水呢?應該是一個男人了,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?像水一樣流 走了嗎?


後來,車站的老人告訴他,婦人已經在候車室坐了二十幾年了,有人說她瘋了, 可是她從不說話,也不知真的瘋了沒有。有人說,曾看見她打開皮箱,箱裏裝的 是少女時代的衣服。大部分的人都說,在二十幾年前一個夜晚,英和她的水約好 在車站會面,要私奔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,可是叫水的那個男人卻缺席了。


但是,英與水的故事真相卻無人知曉,經過那樣長的歲月,真實動人的質素也隨 一列列開過的火車逝去,成為人們竊竊的私語,到後來,甚至也沒有人議論了。


他和叫英的婦人熟悉見過不少次面,才互相打著招呼,他感覺,英的微笑甚至是 極老式的,廿年前的那種,還帶著少女的矜持。他和英也只是如此,互相間並未 說過一句話。他有時候並不立即回家,直到英在黑板上寫:「水,等你沒等到, 我先走了。英留。」才踩著輕輕的步子回家。在路上他就想,那水的男子是多麼 幸福,竟可以獲得如此深切的愛,而他又是多麼可恨呀!


英與水的故事,介入他年輕的世界,使他有時竟因痛心的苦楚而失眠了。


有一天,他回家的時候,不再看到英的影子,問了車站的許多人,都不知道為什 麼,這風雨無阻的婦人那一天沒有來。


第二天清晨,英殘缺的身體被發現在鐵道上,皮箱滾到很遠的地方。


旅客留言板上有她的字跡,只改了幾字:「水,等你三十年,我先走了。英留。 」


他靠在留言板的牆壁上,用力捶打自己的心口,因絕痛的心酸而落下淚來,很長 很長的時間,他回家的時候總先坐在英坐過的位置,感覺英的脈搏還在那裏跳動 。每次他走過車站,心口就像被刀子割過。


十幾年後他父親過世的時候,他才知道父親的小名叫做「水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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